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16.要塞VS要塞(三) (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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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界上除了一小撮人之外,只有亚尔夫海姆真正了解民众的力量。

        长久以来,世界诸国虽然号称国家,其实只是部落或贵族领地的聚合而已。贵族和官僚基于自身的优越感往往轻视民众,视民众为苦力、牲畜者比比皆是。基于政治需要,例如以联姻或王位继承的方式来扩大领土时,又往往会刻意压制民族意识。是故,底层民众眼中并不存在所谓“国家归属意识”,只有宗教信仰和种族背景才是唯一区分彼此的界限。民众和统治阶层的联系只有税赋而已,只要能保证自己的私利,如财产、信仰等等,民众可以为任何统治者服务。这种缺乏凝聚力的结构就好比松散的沙堆,轻轻一碰就会土崩瓦解。

        可以说,直到近代工业化之前,各国虽有“社会”,却无“同胞”;虽有“国家”,却无“公民”;占据绝大多数的底层民众其实并不在乎何人做其统治者。有武力保障,即可确保其忠诚;有善政推行,即可令其幸福满足;总体上,那个时期占领一国后支配其民众其实不是十分困难的事情。

        然而进入近代工业化之后,殖民浪潮、扩张主义和民族意识开始崛起。现代意义上的“民族国家”出现后,继续用过去的老黄历来看新问题,难免会遭遇重大挫折。“贝尔福大屠杀”、“香榭丽舍烧打事件”后,各国政府被狂暴的民意打了个措手不及,进而被民粹思潮挟持以致难以采取正确的行动,即是诸国高层的视角、观念尚未来得及跟上时代巨变之脚步的佐证。

        因其政权的特殊性质与战略规划,亚尔夫海姆对社会学、大众心理学、舆论导向、群体活动……等等都有着详尽深入的研究。毕竟对精灵们来说,四等公民发动暴乱是他们最大的噩梦。且不说造成的破坏、损失以及用于镇暴的投入,工厂损失大量熟练劳动力也会让他们头疼。等到各国民族主义兴起,一系列的案例充分向他们展示了底层民众觉醒会爆发出何等可怖的力量后,其内部的右翼激进派都消停了不少。

        远的不说,光是把查理曼十几万精锐牵制在半岛上动弹不得的“卡斯蒂利亚溃疡”就已经足以说明什么叫“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现如今在卡斯蒂利亚占领区,低于小队规模的查理曼军队甚至不敢走出据点。为了向一个排驻守的据点输送补给,居然需要旅长亲自批准,由一个营负责押运物资。许多等不到补给的据点内甚至开始自相残杀,争抢仅存的一点粮食或是同袍的尸体。更“堕落”的部队干脆拿着步枪和军大衣去和附近居民换粮食,有甚者还跑去给庄园主当长工,赚取自己的面包和土豆……

        也不能说查理曼无能,防卫军扪心自问,换了自己上去也好不到哪里去。那种四面八方都是敌人的滋味真的太难受了,你或许可以杀掉十个人、一百个人、一千个人甚至是一百万人,可这也意味着你其他什么事都不用做了,每天都必须专心对付枯燥、危险且不知敌人在何处的治安战,永远看不到尽头。而且接下来你会发现每杀一个人,其实就是制造十个新的敌人,当你给自己制造麻烦的速度远远超过了解决麻烦的速度时,你还能指望自己可以从这个深不见底的泥潭里脱身么?

        被激怒的民众就是如此可怕的存在。拥有先进武器和战略战术的防卫军都不得不慎重处理。

        另一方面,民众也是很容易被诱导的。

        归根到底,所有人都是感情的俘虏。绝大多数情况下,比起理性思考结果,自己的感情更加重要。当大众情绪被煽动起来的时候,任何人与势力都无法扭转这股感情狂潮的流向。当查理曼民众被“贝尔福事件”激怒时,他们是不曾想起自己昨天晚餐只有三片木头一样坚硬的吐司面包和一碟子豌豆的,也不会想起自己曾经多么期盼战争尽早结束。在那一瞬间,他们感受到的只有在最兴奋的时刻所受到的最深层次屈辱和伤害。兴头上被人泼凉水的滋味绝不好受,要是被人兜头泼了一桶冰凉的屎尿,脾气再好的人也会气得发疯。大胜之后遭受的屈辱、巨大的心理落差演变成人群的歇斯底里大发作,最终化为一场席卷全国的民粹狂潮,查理曼政府的任何妥协行动都可能激起民变,这就使得任何外交和谈事实上都不可能实现。

        将以上五种势力罗列在一起,帕西法尔发现了一个耐人寻味的有趣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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