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林秦青把二人带进了客厅，她有些局促不安地坐在沙发上，手抠着牛仔裤的裤缝，彦卿看出她没准备好，给了她点时间，把准备陪同的刘志塞进了厨房继续炒菜。

        景元趁机略扫了眼林秦青家的布局。总面积大约五十多平，一厅一卧一卫，厨房半开放，他们做了平移门隔断，阳台不大，只够放洗衣机和少许衣物。但就是这样一块儿地方，两个大学生也布置的很温馨，景元推测林秦青有轻微洁癖，餐桌上的花卉摆放和客厅的照片墙都是对称布置的，进门的鞋柜刚刚刘志拉开的时候他看了眼，拖鞋也很整齐，相对而言她的男朋友可能就没那么细致，A大的工科数学系，他们把家里唯一一块大玻璃当小黑板，上面刘志的演算过程都没擦。

        景元扯了下嘴角，细细密密的疼痛撕扯开来。他想起，他家也有这样一块玻璃，在B市的秦岛上，爷爷去世后应星在他老家住了三年，整个初中的数理化都是靠那块玻璃给他补的。最后一次的中考押题应星压对了，函数作图求解，取一边的三分之一为P点，答案是根号三。他也没擦，考完当天应星偷了他师父的红旗车，两人跑北方爬山吃海鲜去了。

        彦卿翻开了本子，景队说昨晚下雪他＂不小心＂感冒了，今天的寻访都得靠自己，因此他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林小姐，冒昧打扰，我们这次调查的事很可能会引起您一些不好的回忆，但还是希望您可以知无不言。＂

        ＂你们......是来找我问曾那个人的事吗？＂

        ＂林小姐后来还有去了解他的事吗？＂

        林秦青点点头又摇摇头，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实话实说，怎么会不去了解呢？我恨他，恨不得他死了才好，但又觉得太便宜他。＂她呼出一口气，眼睛里亮晶晶的＂但是他还是出来了，他做了这么多畜生事情，为什么只判了一年零二个月！＂

        女孩的情绪有些失控，她快速抽了张纸巾，背过身去揩眼泪，厨房里瓷盆作响。景元和彦卿望了眼，刘志听见了但没出来，心下了然，他确实是知道这事的，但女友不希望他出面，他选择了尊重。

        彦卿等他情绪好点开口道：＂曾全大，他......在被刑满释放五个月后已经死了，我们今天也并不是来做盘查，而是想让您回忆下开庭时您提交的证据。＂

        景元拉开了羽绒服，抽出了一包文件。今天外面雪大天冷，文件攥手里冻人，他索性直接塞怀里去了。拉拉链的时候他低了下头，高领羊毛下露出了一节白花花的脖子，上面青青紫紫好不精彩，可惜剩下两人谁都没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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