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话,走在前面为我开门,台阶上青苔湿滑,我自然地伸手去拉他,忽听他问我,“那我以后怎么叫少爷?”
我想了想,道,“就同他们一样叫我子放吧。”
他不答,既未说好也没说不好。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同阿縝也是相顾无言,我心事重重所以没什么胃口,扒拉了几口饭就放下了筷子,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虽然现在不是什么节日,但天气变得越来越暖和,出来游乐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我记得,以前这个卖首饰的摊儿在河对岸呢,现在搬到这边来了。”我指给阿縝看,就在对面拐角的地方。阿縝顺着我的手指看了一眼,抹了抹嘴,道,“我们去看看。”
那摊主上了年纪,客人又多,哪里记得多年前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我?见到我来也只是生涩地客套。子女不肖,以至于老父还要在该颐养天年的岁数出来挣钱,有些奸诈之徒欺他老眼昏花反应迟钝,只付一件的钱,却卷走他摊上全部的东西。我想起往事,只有沉默,一一看过他摊上的木簪,还是只有那几种款式,胜在黑檀用料扎实,老人手工磋磨,也算别致精巧。多年前的我是看不上这些东西的,现在看着反而觉得踏实。
阿縝见那支鹿角簪子我沾上手就没放下来,就摸了钱递了过去。他伸手将簪子从我手里拿过为我戴上,我抬眼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笑了起来,道,“这还是阿縝第一次买东西送我呢。”
他也跟着笑了,在那车水马龙灯火阑珊中耀眼又俊朗。他低头在我额上落下猝不及防地一吻,在大庭广眾之下如此亲密的举动令我浑身一僵,整张脸都有些燥热。
“霍縝。”
然而,当这个意外的声音突然响起的时候,我身上刚刚涌上的那点热度又迅速褪去,仿佛如坠冰窟,儘管额头的皮肤上还残留着他嘴唇柔软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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