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天行曾预计过自己的很多种下场,但绝没有一种,是也会被人送进这里来。
这里是他人之地狱,自己之荣光。却不想有朝一日,自己披枷带锁,也成阶下之囚。望着头顶大大的“昭狱”二字,这一切令他荒诞不已。
然则身后催逼押送者,皆为往日同僚,昨宵下属,却无人为他质疑鸣冤。旧日情形好似过眼云烟。这又在荒诞之中给予了他最为深重的痛击。
十余日前,西北战乱爆发,皇帝明令鱼龙卫支援平叛,然他耿耿于怀香叶寺一战中疯汉的身份,于是便在京中磋磨数日,翻查当年的裴渊一案。
不想遭遇重重阻力,正待他排除万难摸到一点头绪之时,关键人证惨死,他当场被抓,由此身陷囹圄。
没有盘问,不须过堂,更无人审理,只有无止尽的大棒,在他每喊一声冤枉之后落下。就像他曾抓进来的那些犯人一样。可笑的是,这还是他屡次向上提请,增加刑罚力度的结果。
究竟事情出错在什么时候?
是在他推开那个半掩的木门时?
还是在他责罚那个不负责任的档案吏那会?
或者还是在更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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