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闭上眼睛，半响，用尽了所有反抗的勇气，缓缓道，“那若是你呢？父亲。”

        王林的声音由远及近，“你这是何意？平儿。”

        王平睁开眼，王林正站在他面前不远，但是王平却没有勇气抬头和父亲对视。

        “爹，我不想要这世间的一切，我要的只是想并肩站在你的身边，让你不那么孤寂。”王平原本是轻声的，但是随着开了口，压抑许久的情绪已然是翻涌不休，王平的声音也越发激昂起来，到最后竟然生出些哽咽之意，“爹，我是不是永远无法做到了…爹，我只想要你……”

        王林静默许久，屋内只有少年的极轻的哽咽声响起。

        王林竟不知王平何时产生了如此胆大妄为的执念，不禁反思，是否是自己让王平在这村落隐居多时，未曾见识过天地之广阔、人生之复杂，就连对伦理善恶之事都认知浅薄，才让他独独对自己产生了如此偏执。

        王林将手掌按在王平头顶，轻轻摩挲着少年柔顺黑发。王平感受着父亲温凉的手掌，但是落在头顶的力道，是与温凉手掌截然相反的轻柔，王平感觉到有泪珠流淌在脸颊上。

        王平扑上去抱住了王林的腰，久久不放开。

        “爹，我想看看你真实的样子，我想要，真实的你……”王平将头抵在王林的腰腹间，王林的身上有一股常年做木工活留下的木头气息，但是在那之下还有有一股极清淡的清新香气，那味道充满灵气，让人闻之则身心一清，竟不像是凡人身体上能拥有的气息一般。

        ——或许，这才是爹身上真正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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