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当初怀你时,他送的贺礼。”
方如妍没说这个他是谁,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那是上世纪末的一个冬天,年节时分,鞭炮声后是一地红妆和满院硝烟味儿。
那时祁家上一辈的老太太,也就是祁序的太奶奶还算康健,银霜斑驳地坐在堂前接受着一家家儿孙进堂前来磕头拜年,好封红包下去。
祁序的父亲祁正珩是老大,也是第一个娶妻的,当时方如妍是家里唯一的一个孙辈媳妇,长辈们都颇为关怀,得知其怀孕后更是嘘寒问暖,时不时就送些补品贺礼,也不肯再叫她多走动劳累,只叫她好好养着身子。
直到初五那夜,方如妍夜间惊醒,却不见丈夫在哪儿。她知道祁家规矩多,年关里总被叫去做事,也就没有多想,只以为他又去忙家族里的事了。开灯起身喝了几口温水压惊,又掀开窗帘看到院内灯火通明,就更确信了祁正珩该是在忙,才又打算去睡。
那夜她久久地睡不着,总觉得心里发慌,老宅本就稍显阴沉,她看着窗花映出的灯笼红,越发心悸憋闷,又觉丈夫迟迟不回来,总是睡不下,终于还是披了件棉衣下楼去寻人。
她下楼去才看到院门大开,院门外的雪地里停满了车。此时院内仆妇阿姨都睡下了,满院寂静,她不想扰了她们。又没见着什么人,去前院找守夜看门的又要蹚过深深的雪地,她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沿着条被扫出的砖石路走向了后院。
等走到祠堂边,她才注意到里面有窸窣说话声,窗纸往里看过去,十来个人站了满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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