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到枪口里火热的弹药气息，微颤的板机带着浓重的烟气，宋浮怜感到心口颤的胀疼，连带着小腹也开始阵痛，他的手就这样停在半空，荒谬又滑稽，像一个满怀热情却毫无准备被拉开幕布的小丑。

        周栩的眼神开始涣散，甚至手抖得连枪都发出零件碰撞的声音，忽然间一个巨响，上方落下许多飘零的细碎玩意，周栩瞬时间抬头去看。

        是被警方击落的热气球，从气球下的小篮子里飘下来的，是红艳的玫瑰雨，又顺着砰砰几声，被击落的气球纷纷坠落，残断的线在空中乱飘，花瓣不要钱似的一盆一盆的撒，有的在海面还没有飘来，花瓣就洒在海上，把字母灯遮的零散，暖色的海又盖上暗红冰冷的布。

        “周队···”这声音稍有嘶哑，像是原本冷硬的铁器刚从炉里拿出，内里炙热滚烫的时候，就被泼了一盆冰冷刺骨的水。

        周栩眼目眦裂，感觉心脏被一只大手捏在掌心，粘稠的血顺着往下滴，然后大掌不断收紧再收紧，和爆炸的气球一般咚的炸碎，剩下碎落的肉块生不如死，苟延残喘。

        他看见宋浮怜侧首微微舔过枪口，用掌把枪移到自己的小腹上，羽蝶的眼睫后眼梢泛着湿红，看不清眉眼的神色，他低下声，用一种极度自嘲又玉石俱焚的报复气音说到。

        “周队，这一枪下去”

        “一尸两命，杀妻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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