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启却还在喋喋不休。
“你知一州之事,掌数十万人生计,最怕的就是你确定自己俯仰无愧,然后依照你的判断决定一府之事。但万一呢?万一是你错了呢?你们的大梁律我没读过,它肯定有很多漏洞,但梁律不好我们修修正正总会越来越好,可你一言决了他人生死,却没有半点挽回的机会,这种‘俯仰无愧’最是可怕……”
邵固脸色涨红起来。
林启扬了扬手中的纸。
“温修的罪证还有很多,我刚才念的不过其中极小的一部分。这些罪行你不是都知晓,却绝非无所察觉!你只是不敢去面对,强迫自己回避它,无视它。你口口声声大局为重,却践踏着无辜者的性命,还自称为国为民。邵大人,在下说句实话,你以前官威虽不显,却还是个好官。如今,却连好人也说不上了。”
南灵衣仰头看头林启,目光已满是崇拜。
胡牧撇了撇嘴,心中急道“和这个逆党说这些废话干什么!让你的人直接捉起来啊!不然一会青州守军就要到了。”
林启偏偏还在说“你寒窗苦读数十年,一朝为官,发现这世道、这官途与自己想的不同,有太多黑暗与崎岖,于是你不停有怨气,觉得自己怀才不遇……世道从来没变过,你不去追求制度的革新,却只是寄望于明君贤主的出世,于这世间真的有助益吗?还不如放下身段,切切实实为治下的百姓做些什么……”
李蕴儿也转过身,愣愣看着林启,眼中闪闪发光,她心中忽然的想——这男人目光及处,或许真的是这世间芸芸众生,所以父兄那样的人一定是站在他理想的对立面,他们注定要互相争斗。而自己呢?一个小女子,又懂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