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其实我还能多闻几次烟味。
没有提昨晚。没有提眼泪。没有提那碗面和两个溏心蛋。好像那些湿漉漉的、不堪一击的东西,都随着天亮被蒸发干净了。
“洗脸去,锅里温着粥。”
我含糊地“嗯”了一声,声音哑得厉害。掀开帘子,厨房狭小空间里浑浊的光线和残留的油烟味一起扑过来。他背对着我,正用一块灰扑扑的抹布用力擦着那个老旧的燃气灶台,背影宽厚,却因为微微前倾的姿势,显出一种被生活压弯的弧度。肩胛骨把洗得发白、领口有些松垮的IT恤顶出清晰的形状,看着有点扎眼。
我挤过去,拧开水龙头,冷水泼在脸上,刺得人一激灵。抬起头,从墙上那块裂纹的镜子里,看到自己红肿的眼皮和额头被枕头压出的红印,也看到他停下动作,从镜子里看我。目光一碰,他先移开了,继续用力擦拭着那块早已看不出本色的台面,仿佛那上面有什么顽固的污渍,需要他用尽力气才能抹去。
“几点的课?”他问,没回头。
“下午两点半。”我扯过旁边搭着的、同样硬邦邦的旧毛巾,胡乱擦脸,“还早。”
“嗯。”他应了一声,顿了顿,“那......吃完我送你到车站。”
不是“我送你回学校”,是“送到车站”。
一字之差,划出一道清楚的界限。送是责任,是这最后一段路;剩下的,是我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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