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看透世情的凉薄：“为什么？怕呗。”

        她伸出涂着蔻丹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怀里的猫脑袋：“皇帝也是人，坐在那龙椅上，看着底下的人修炼出移山倒海的本事，能不害怕吗？

        余佘山庄的存在，是定下的规矩，是为了保护龙脉。但若是有越来越多的人像那卫氏郎一般，一朝悟道，踏入仙途，拥有了超越凡俗的力量，谁还甘心跪伏在他这‘真龙天子’脚下？他的王朝，还能稳当吗？”

        她说到这里，语气带上了一丝自嘲，目光投向窗外繁华却禁锢的g0ng城：“恐惧的本能。陛下害怕力量失控，权柄旁落；底下的百官们害怕他昏庸无道，祸乱朝纲，不也在暗中编排本g0ng是魅惑君心的妖nV吗？”

        “本g0ng啊，曾经见过那位卫氏郎一面。”

        华妃的眼神飘远，陷入了回忆，“那时他刚在此地有所感悟，气质出尘，在众人眼中已是半仙般的人物。可本g0ng却觉得，他哪怕站在了凡人难以企及的门槛上，眼中……也藏着恐惧。”

        这个说法让禾梧微微一怔。卫衡一朝入道，为何在恐惧？

        华妃继续道，声音低沉了些许：“他当时，很是客气，对本g0ng说，‘娘娘，若是有朝一日，卫某回来，还望娘娘能在陛下面前，为卫某美言几句。’”

        她复述着当时的话语，摇了摇头，“那个时候本g0ng就明白了，修不修仙，入不入这深g0ng，人啊，都是一样的。都会害怕，害怕某一刻做出的选择，会让自己万劫不复，害怕拥有的会失去，渴望的得不到。”

        她忽然转过头看向禾梧，那双惯常骄纵的美目中，此刻流露出一种异常的清醒：“其实本g0ng知道，你们所在的世界，广袤无边，神通广大。我们所谓的g0ng闱倾轧，在你们眼中，或许就跟路边的石头一样，无趣又渺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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