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3月18日，台北中山南路立法院外，人cHa0如织。国民党立委张庆忠在联席会议上宣布《海峡两岸服务贸易协议》审查超过90天，依法「视为审查完毕」，直接送交院会存查。这消息像炸弹，瞬间引爆街头。《苹果日报》当晚头条：《张庆忠黑箱服贸！学生怒吼「退回」》；TVBS直播画面：数百名大学生手拉手，高喊「守护民主之夜」，却在济南路侧门与警方推挤，矿泉水瓶满天飞。

        陈俊杰阿杰本来没打算掺和。二十岁的他，国中辍学後在万华混日子，身上印尼血统让他在学校被叫「黑猴」，家里十八坪的压抑更让他喘不过气。母亲丽娜的「家长会」他早看在眼里，那些西装笔挺的「某某同学爸爸」进进出出，留下的钞票买来双语小学的学费，却也买来他的耻辱。父亲赵志豪呢？当年帮国民党当桩脚，换来八万块「误餐费」，却被儿子发现後，父子俩在饭桌上差点动刀。「老子帮马英九打架，现在去T1aN绿营的PGU？」赵志豪吼道。阿杰冷笑：「国民党？他们都更坑我们，荣民公寓换来房贷，你还帮他们T1aN！」

        那天下午，阿杰在台北街头闲逛。他听到一个小眼睛中年男人正站在临时讲台上，声嘶力竭地呼吁大家晚上去包围立法院，抗议「服贸黑箱」。阿杰嘴角挂着不屑，一副「关我P事」的表情。那个小眼睛男人注意到阿杰的冷漠，走过来问道：「小兄弟，看你身强力壮的，怎麽对这事儿不感兴趣？」阿杰吐掉嘴里的槟榔渣，痞气十足：「去g嘛？要是有妹子多，人多可以过去揩揩油，没有妹子，去那里挨警察的棍子？」小眼睛男人眼神一亮，拍了拍阿杰的肩膀，语气带着一种煽动者特有的热情：「你放心去！你去了，就会有妹子！」他转身对旁边几个商议的同伴低语：「快，找几个长得漂亮、有号召力的nV生去，然後发广传，自然会有很多男生过去，快去安排！」阿杰嘿嘿一笑，心想这事儿有点意思，当即决定晚上去凑人cHa0。

        3月18日晚，阿杰只是抱着看热闹和「人多乱，m0一把也没事」的龌龊念头，去凑人cHa0。人群拥挤，他挤在nV生堆里，本能地将手在几个抗议nV孩的上轻轻蹭过。可看着眼前这群大学生，围着铁门喊「退回服贸」，却没人敢真上。他们聚了上千人，却像没头的苍蝇：有人担心「以後简历有黑记录，找工作麻烦」；有人怕「被抓进去，父母面子挂不住」；更多人只是拍照发脸书，喊几句口号就散。

        阿杰不爽国民党——那是他爸T1aN了半辈子的党；他也没顾忌——升学？早他妈不想上了，黑道小弟的日子b补习班爽多了。看到一个瘦弱的眼镜男想爬墙，却被铁丝刮到手，哭喊着「太危险了，会留案底」，阿杰火了。「A的娘Pa0！老子来！」他一口闽南脏话夹印尼腔，冲上前，一把抓住那个瘦弱男生的K脚，恶狠狠地低吼：「废物，趴下！」然後，阿杰弯下腰，用自己结实的後背做人梯，让那瘦小的男生踩在自己的肩膀上，借力攀上了围墙。

        瘦弱男生是第一个跳进立法院庭院的人。阿杰紧随其後，双手抓住围墙借力，利落地翻过铁门旁的警戒线，成为第二个跳进庭院的人。落地时膝盖磕出血，他却大笑：「来啊！谁他妈敢跟？国民党黑箱，老子不怕！」身後几个热血青年被他感染，蜂拥而上。晚上9时20分，正如维基百科记载：大约300名抗议者突破警力，冲破议场大门，占领主席台。阿杰就是那批「趁警卫反应不及攀爬围墙」的先锋之一。他直接抢过一个麦克风，对着镜头骂：「国民党王八蛋！卖台卖到我们底层头上，还他妈假民主！」

        从那天起，他成了「翻墙先锋」，脸书上被贴成「太yAn花y汉」。然而，历史是残酷的。《自由时报》事後报导：「初期抗议者虽达数百，但多为观光客式声援，真正敢冲的寥寥。」BBC报导：「学生们在林飞帆领导下，转向青岛东路侧门，打破北侧玻璃门冲入，高喊全面占领主席台，重启谈判！」所有的新闻头条都只聚焦於「第一个冲入议场」的那个瘦小身影，以及随後的学生领袖。可惜，历史永远只书写第一个跳进立法会的是谁，而不会有人记得第二个。每次阿杰看到新闻报导，就忍不住在心中破口大骂：「如果不是老子给你做人梯，能第一个跳进去？谁他妈会记得登月第二人？」这种被抹去、被遗忘的愤怒，b他那天在立法院流的血更让他不爽，也深深刻进了他那永远渴望被看见的扭曲自尊之中。

        但回家後，父子决裂。赵志豪看着新闻里儿子满身泥巴的照片，一拐杖砸在电视上：「毁了！老子当年帮蓝营，你去帮绿的？」阿杰甩门而出：「你毁的！国民党毁了我们家！」

        太yAn花退场後，阿杰的「英雄」光环只剩一个月。他厌学已久，国中时就被丽娜的钱「买」进职校，却早早辍了。学运让他嚐到「被需要」的滋味，但也让他更恨底层命运。「妈，你那些爸爸的钱，够我上台大吗？」他曾嘲讽丽娜。丽娜扇了他一耳光：「滚！老娘用身T换的，你敢看不起？」阿杰滚了，直奔万华黑帮。

        帮派大哥看中他：叛逆、狠劲，还会印尼语和马来语——台北外劳上百万，印尼、越南、菲律宾妹仔最多，正缺「翻译」。他从收保护费的小弟，跳到地下金融骨g。黑道快钱来得凶：针对外劳放高利贷中介费、急病回国，一借就是五万，月息三成；经营地下钱庄汇兑正规银行手续繁、汇率坑，外劳宁愿付阿杰一成手续费，台币换印尼盾，当天到帐。阿杰的语言是王牌：去龙山寺外劳市场，他一口爪哇腔闽南混杂，瞬间拉来一堆妹仔。「妹，汇钱回雅加达？老子b银行快，还不扣税！」

        一个月赚的，b赵志豪开一年计程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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