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仓的空气一如既往地黏腻而刺鼻，消毒水的味道混杂着汗渍和体液的残留，像一张无形的网，裹住每一个被囚禁的灵魂。距离洗脑直播已经过去一周，陆霆的精神像一根绷得太紧的弦，随时可能断裂。他不再像最初那样吼叫反抗，取而代之的是长时间的沉默，眼神空洞，肌肉虽还结实，却少了那股不屈的锋芒。

        迦南站在笼外，深棕卷发扎起，露出锋利的脖颈线条。她看着陆霆的模样，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基地里已经开始有闲言碎语——迦南大人连训条狗的本事都没了？那个种公这么久还不听话，干脆榨干了扔去黑市换资源。迦南不在乎闲话，但她知道，陆霆这玩具新鲜劲儿过了，再不驯服，就真得扔了。可她还想长久用他，这体格、长相、精子活跃度，在末世里是稀缺品。得慢慢驯服他的心理，让他自己求着顺从。

        这天，笼门意外开了。不是迦南，而是两个女战士押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进来——林川。那个末世前刚入伍的小兵，现在看起来变化极大。身上套着干净的短裤和背心，皮肤白嫩得像没受过苦，脸上那股稚气虽还在，却多了一丝媚态。手腕和脚踝的镣铐换成了柔软的皮带，不再是粗糙的铁链。他一进笼子，就被推到陆霆面前，笼门在身后锁死。

        陆霆愣住了。他跪坐在原地，四肢链条拉得他无法完全站起，只能抬起头，看着这个曾经哭得鼻涕眼泪横流的弟弟。现在的林川，眼睛亮亮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皂味，而不是血腥和汗臭。

        “队……队长。”林川的声音发抖，却带着一丝欣喜。他跪下来，离陆霆一臂之遥，链条叮当作响。“迦南姐让我来看你。她说，你太倔了，得有人劝劝你。”

        陆霆的喉咙发干。他看着林川那张还带着稚气的脸，脑海里闪过被捕那天，林川被迦南按在地上哭喊“队长救我”的画面。现在呢？这小子看起来……过得不错？

        “劝我？劝我什么？”陆霆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警惕，却又隐隐疲惫。他的精神已经脆弱，和沈遇一起那晚耻辱如梦魇般缠绕，让他夜不能寐。

        林川低头，声音小了些，却真挚得像在诉说心事：“队长，顺从基地的女人吧。这里不是末世前了，男人……我们就是稀缺资源。她们不会随便杀了我们，只要听话，就能过得好。看我，我现在每天有热饭吃，有干净衣服穿。迦南姐和其他姐姐们宠我，我不用挨打，不用绝食。昨天我还吃了新鲜水果！我们抵抗不了那些女人，顺从她们，就能活得更好。迦南大人说，只要你不抵抗，她会给你更好的待遇。别再倔了，队长……我求你了。”

        陆霆听着，拳头越攥越紧。林川的话像刀子，一刀刀割在他心上。优待？听话就能有软床、好吃的？沈遇的影子在脑中闪现，那空洞的眼神、诡异的温柔，让他胃里翻腾。他开始反思：末世三年，他带着兄弟们东躲西藏，饿肚子、挨枪子儿，结果呢？被抓了，沈遇毁了，林川……林川现在看起来比他还像人。他是队长，却保护不了任何人。抵抗的意义呢？只是让迦南更兴奋地折磨他？胸口的火焰越来越弱，取而代之的是疲惫和痛苦。他低头，声音沙哑：“小川，我……我不知道。”

        “队长，求你了。”林川的声音更低，带着哭腔。他凑近了些，链条拉得叮当响。“我看到你这样，我心疼。迦南姐说，你要是再不听话，她就……就扔了你。但你是我队长啊，从末世开始你就护着我！我不想你死，不想你继续疼。顺从吧，队长……那些姐姐们……她们其实挺温柔的，只要你不顶撞，她们会宠你，给你想要的。”

        陆霆的指甲陷进掌心。痛苦如潮水般涌来。他听着林川的劝说，越来越难受。曾经的队长，现在狼狈得像条狗，而小兵却在劝他屈服？这颠倒的世界，让他反思越来越深。如果当初他早点低头，沈遇会不会还好好的？林川会不会不用哭喊求饶？自己会不会不用经历那些耻辱的直播和折磨？大男子主义，高自尊，这些在末世里算什么？不过是自取灭亡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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