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是别的事情,他尚可以容忍。可是财赋乃是居官一任重中之重,尤其他这种只有牧民之任却无督军之衔的“单车”而言,如果连财权都无法掌握,那在任上还有什么权力可言!
因此在将郡府庶务梳理一遍后,哪怕明知或会触怒严氏,他还是很快派了三名属官前往余杭接手舟市,其中一人还是他虞氏本家子弟。
但他仍然没有想象到,严氏居然把事情做得这么不留余地!时下世道虽然不靖,但余杭三吴腹心,哪有那么多的乱民!而且居然还敢公然袭杀郡府属官!
“盐枭宗贼,其恶当诛!”
虽已年过六十,虞潭性情仍然刚烈。主官权威被无视,被害的其中一个属官还是他颇为看重的从子,今次带来吴兴存心让其任事历练,却没想到居然命丧此地!
是可忍,孰不可忍!
虞潭当即便想上疏朝廷,求加督军事之衔,尽发郡兵!余杭不是有乱民?那就将乱民杀个干干净净!
然而真到了落笔时,他心内却又犹豫了。如今他在朝堂中已无得力臂助,能得太守之位也多赖沈充举荐。原本与王氏尚有几分情谊,经此之后彼此也就疏远起来。若王氏得知他时下窘迫,或许还要落井下石。
如果求督军事不成,反而更暴露他的虚弱,于任上更无威信可言,届时只怕不只严氏将会变本加厉,只怕其他各家也要纷纷效法。
今次再得复起,已是艰难侥幸,若再出了差错被罢免,虞潭可以想象自己余生都要禁锢难出。那于他而言,乃是难以承受的沉重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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