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学究气得七窍生烟,这边一个掌柜的见状,亦是连忙让伙计抬来了椅子——服务体贴周到,讲的就是一个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这开业的大喜日子,若是闹出了人命来,就算是在法律上不需要他们承担什么责任,也免不了那晦气二字。
面对商家的热情,老学究的手指头哆嗦着指了指掌柜和伙计,随后抖了抖衣袖,转过身去,大步流星的穿出人群,不带走一丝灰尘,表现出了一个读书人应有的气节,直叫那些端坐在票号内饮茶、交谈的士绅们惭愧无地——只要他们能隔着墙看到的话。
这,不过是一个插曲而已,官府为商家作保这样亘古难遇的新鲜事儿发生在了广州城里,百姓们理所当然的懒得理会那个什么体统,他们关心的只是利息的多寡,以及如何才能得到利息。这才是与他们的生活息息相关的事情,至于官府的体面与否,又有什么关系。
广东发展票号的热闹持续了一整天,一直到晚上关门闭店了才告一段落。距离此间很有一段距离的状元坊,临近牌坊的小院里,父子二人做工回来,家中的老妻和少妇也为她们的丈夫们做好了晚饭。
饭菜的材料都比较便宜,但是烹饪上显然都是花了心思的。只是此间,无论是这双父子,还是那对婆媳,对这饭食的兴趣远远没有今日听来的新鲜事儿更大。唯有那个只有一两岁模样的孩童,反倒是有着更好的专注度。
他们聊的,自然还是双门底下街的广东发展票号的事情。利息,这对于他们这样稍微有些积蓄,但却仍然免不了要努力做工的家庭来说不可避免的存在着极大的诱惑力。
父子二人在工坊里是听闻的,这对婆媳说来也是听说的,但是小媳妇的娘家本就不远,买菜时碰上了妯娌,而她的那个妯娌却是亲眼所见的,从头看到尾,一点儿也没有遗漏。就是,等她热闹看够了,再想起来买菜的时候,就连菜贩子都散得七七八八了。
“妾身听说,以前在潮州时与咱家比邻而居的那老学究差点儿气个好歹的,说官府这么做没有体统。”
“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那老学究,学问是极好的,就是人太酸,比老陈醋还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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