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磨的叫驴死状凄惨,大牲口哪个敢不戴上嚼笼?
外乡的货郎平日最受欢迎,又有哪个敢在此时叫卖?不见货郎冯九险些被打折了腿么?
也不多言语,对老村正拱了下手便推门而入,十数个穿戴干净整齐的孩童起身行礼,齐齐的喊了声“拜见小先生!”
陈景云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行至桌案前,看着眼前的一众孩童,目光却有了些许的迷离之色,忆着师父在世时的点滴,神色越发的轻柔,不疾不徐开口道“便先随我将前几日的课业重温一遍,所谓温故而知新”
片刻后,郎朗童音齐声吟诵,教化明理之声回荡在村中久久不绝,老村正闭目捻须轻声喟叹,只盼这情景永久驻留才好啊。
柴老敢家里,柴婶正一边抹泪一边对着身旁傻乐的柴老敢催促“去,快去张屠户家割肉,要瘦的,云哥儿不吃肥膘!再去程大胆家抓只野鸡,昨儿帮黑天儿见他背回两只活的,去晚了进了他家憨货的肚子里可就白瞎了!”
又去里屋揪住耳朵把柴二蛋从床上拽起来“河里捉鱼去,就捉云哥儿爱吃的牛尾巴鱼,不捉个三五斤别回来!”柴二蛋哀嚎一声推门而出,手指粗细的牛尾巴鱼,他娘张嘴就要三五斤,这得捉到猴年马月了。
柴婶吩咐完了爷俩事情,又自抹了会儿眼泪,猛地一拍大腿似是想起什么,忙来在内屋龛位前,燃起供香,对着供奉着灵猿仙师的漆木牌位拜了三拜。
之后也不起身,跪在那里径自言语“得亏灵猿仙师保佑啊,小景云终是挺过来啦,自您老仙去后啊,这半年来可把大家伙担心坏啦”
半年以来,牛家村众人当真是担心坏了。
灵猿子过世之后,陈景云委实变得与以往不同了,刚满十六岁的少年,跳脱的性子一夜之间便不见了踪影,平日里行走坐卧尽皆中规中矩,待人接物丝毫不差,只是总让人感觉少了些以往的灵动与亲切,多了份心事与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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