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归原纪事
21你怎知道他不曾睡?(上篇结束,分别) (2 / 4)
祁霄看着他,摇摇头,道:“医理有谓,心主血,全身血脉气机,俱发于心。旁人一颗心只撑着一套血脉,可他……生具畸形,一颗心倒要撑着两重压力,天生负担就比旁人重出许多。若是普通人,无非是多静养,少忧思,也可顶得过来,可他是江湖中人,武功高低不论,总是时刻苦练,随处动手,再加上坐在这个位置上,偌大的教派你也见了,卫老爷子风中残烛一般,这副担子怕是他一人在担。血运过速,再加上一个思虑过度!若是这般折腾法,他十三四岁发身之时,就早该凉得透了,也不知道如何撑到今天。”韩亦昭听得半懂不懂,只最后一句听明白了,脱口道:“那他怎么如今还活蹦乱跳?”祁霄缓缓道:“我就是这一点猜想不透,他血脉中另有一重奇怪生机,勃勃不息,带动心脏,竟不知从何而来。”
韩亦昭怔怔听着,心里不由又多了些怜惜。祁霄突然两手一拍,道:“险些忘了,他托我捎句话给你。许是你问过他什么?没头没脑的。”韩亦昭脱口道:“什么话?”祁霄笑道:“就把你急成这样?其实他甚么也没说。”韩亦昭急道:“臭牛鼻子,诳我做甚?”
祁霄手指窗外天空,微笑道:“他说——‘大雁都年年回来,我怎么会不回来?’”
韩亦昭仔细回想,才记起昨夜他曾向萧定问的那句话。信手推开客房半扇窗,晴空万里,一行雁正自南往北掠过头顶。
他一时间也不知胸口是酸是热。眼睁睁看着那行雁消失在视线里,突然冲出屋去。祁霄叫道:“你去哪里?”韩亦昭并不答他,自马厩前牵过坐骑,夹鞍催马狂奔出去。座下白马拘了几日不曾放蹄,此时沿河跑得欢了,纵声长嘶,蹄铁踏过溪水卵石,一路水花溅飞。
他赶出将近二十里地,辰华教的队伍正转过山脚,近午阳光耀眼,十余骑背影里,遥遥望见削秀挺拔的一袭黑衣。他心头剧烈一撞,双腿紧紧夹住了白马。
似乎是心有所感,在转过山脚前,那人也突然勒马,拧身回望。
明明隔着那么远,彼此面孔都模糊成遥远的一团,但韩亦昭恍惚觉得他看见萧定的笑。又过了片刻,萧定似乎与身边人说了几句话,跟着另一骑马拨转马头,向韩亦昭迎了上来,却是辰华教的叶璋,问道:“韩将军可有事交代?阿定说,请将军不可追上来。”韩亦昭问道:“怎么?”叶璋素来是极冷口冷面的,此时却不禁一笑,道:“阿定说请将军以大事为重。你如再追上去,怕他也是走不了了。”
韩亦昭眼望远处那黑衣黑马的身影,突然心头一热,从怀里掏出一方东西来。那是块巴掌大的冷硬黄铜,正面狰狞虎头,背面镌刻下长川大河。他递与叶璋,沉声道:“先父遗物,请你交给了他。”叶璋接了过去,问道:“有什么话没有?”韩亦昭眼望那铜虎,一字字道:“算是我与他换过文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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