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赏花宴才得以结束,各府参加宴会的宾客们也都陆陆续续家去了。
一辆挂有宁忠伯府牌子的马车在道上行驶,管氏安静端坐在车厢右侧,与她同行的还有自己的丈夫梁谚。二人从丞相府出来,再到同乘一辆马车,一直都没有互相交谈。管婵宁唇瓣微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手中的帕子被她用力绞了又绞,过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轻声唤道:“夫君?”等了几息未等到男人的回应,咬咬唇又再提高音量唤一声,“夫君?”
“何事?”梁谚睁开眼,看向妻子。
男人的眼神是她未曾见过的生疏,简短的两字询问似乎与她隔了万水千山,好似他不是她的夫,二人更像是有缘同行的路人。管婵宁失神片刻,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连忙掩饰扯出一抹淡笑:“妾身,有一事要与您商量。”
“嗯,说吧。”拿起手中折扇撩起车上侧边的帘子漫不经心朝外头望去,此时边上妙香居夺目的酒肆招牌跃入眼帘又被行驶中的马车快速抛在车后。此情此景似有所感,叹世间命运弄人。梁谚缓缓放下车帘,转过头来看向管氏,“到底是何事教你如此难以言说。”妻子的心思他向来不懂,也不想猜。
“今日出门前,往西跨院莺姨娘那处诊平安脉的府医回禀,莺姨娘似乎是有了。”管氏说完后抬眼打量男人的神色,她切确的瞧见丈夫先是微皱眉头,再轻挑起眉梢,最后面露着急担忧。
“母亲可知晓了?”梁谚急切问道。宁忠伯府老夫人也就是他的生身母亲,母亲平生最不喜妾室所生的子女,现下正妻还未孕有子嗣就让庶长子生在前头,乃是犯了她老人家的大忌。“你……”看见妻子的沉默就能猜到,母亲已经知晓。“本世子先回,好生把夫人送回府上。”朝外头驾车的小厮吩咐一句后从车上跃下安稳落地。
半掩在广袖下的小手紧握成拳,管氏心中既悲又恨,世子他果然……果然……心中很在意那个女人。
梁谚心中烦躁,正在快速往府中赶,希望能来得及阻止自个的母亲。他并不是倾心于莺姨娘,而是除了莺莺再也找不到和他臭味相投且知他心意,又会撒娇粘人的女子了。况且,她肚中已经怀有自己的亲骨肉,他虽在外不着调,别人也道他风流多情,但自己已经到了这般年纪何曾不想也儿女绕膝间享天伦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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