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威尔也不清楚所谓反抗军到底是在反抗什么，国际上人们对反抗军的印象很差，毕竟伴随着他们到来的总是动乱和冲突。李威尔决定出去之后先从这个问题入手调查，如果反抗军能够带领这些双性人过上抗争胜利的好日子，他可能会给予他们支持。

        “至于为什么甘愿在这里待着……”墨墨卷了一束头发塞进嘴里啧啧吮吸了几秒，笑着摇头：“其实并不是甘愿啊，谁愿意老在这里卖屁股呢？但外界更不安全不是吗？所以，没办法，我宁愿在这里享受狱长的庇佑，要知道，这里的伙食并不差啊，我在这儿住的呀，可比外边那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好太多太多了。”

        李威尔沉默着，听着墨墨的话，试图去分析他的心理。

        “哟，我也是有上过网、看过外边的世界呢。”墨墨将头发撩开，拨到背上，笑盈盈地看着李威尔，“作为军人，你们应该知道上个世纪的反和大战吧。”

        李威尔点点头。

        墨墨接着说：“只要战争稍得平息，就会有人开始探讨人性的问题：为何有人引起战争，平民们在战争里处于何种角色，他们对战争到底有何想法，以后应该如何避免战争等等问题……安定的生活可以说是几乎每个脑子正常的人的追求，统治者也好，被统治者也罢，只要脑子正常，谁乐意去用自己的伤痛去夺取安宁呢？”

        李威尔咀嚼着墨墨的话，其中有些内容他是认同的，有些却无法认可。

        “脑子正常的前提就是安居乐业。”墨墨伸长了手，在李威尔额头上弹了一下，笑着说：“安居乐业，明白吗？所有在安全环境中生存的人，是不会想到要去伤害其他人的。也大多不会希望用流血的方式，去抗争什么。这是人类的本能，是一种潜藏在骨子里、不可磨灭的羊性。”

        李威尔叹了口气。这群双性人，大概就是所谓的羊了，而卫骏铭，则是长着大角的健硕头羊。在外面的世界，其他羊群或是被沙漠围困，或是艰难迁徙寻找水草丰盛的绿洲，卫骏铭带着他的羊群在这里驻扎下来，尽管吃着并不美味的草，却暂时得以果腹生存。卫骏铭不会让这群可爱的羊独自去冒险寻找其他绿洲，因为他害怕，怕任何一只羊离开他的保护后，会在哪个角落里悲惨地死去。但他并不阻碍那些长出了角的羊去选择他们想走的路，他甚至会给予那些羊更多资源，帮助他们成长，好让他们有一天，能够跃过高高的围栏，向自由与光明奔去。

        “你或许会是我们的希望，上校。”墨墨伸出手，摸了摸李威尔的头发。

        “这个世界欠你们的，早晚会还给你们。”李威尔笑着，握住墨墨的手，“我还需要成长，墨墨，我需要一个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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