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以後,常年地底打炭的阿山牯,再也不敢下坑采矿了;再多的金钱换不来一条命哪!往後阿山牯只得找一些,其他的临时工打发度日。再说矿坑不时渗出来cHa0Sh的水气,跟四处飞扬的尘粉废气,事後也让阿山牯吃尽了苦头。包尾罹患了「粉尘症」;还有四肢关节肿胀、「风Sh痛」的职业病,就算阿山牯花费再多的金钱,也难医好全身的病痛。
夏天的夜晚阵阵凉风吹来,舒服极了。刚吃过晚饭、洗好澡;阿焕叔接常会过家来找我爸聊天,就坐在我家门外的亭仔下。不外乎是我爸偷偷泡好一壶,阿公的客家私房酽茶;一包我妈现炒好,香香sUsU脆脆的「地豆米」,还有一盘阿焕叔带来的豆腐乾。月光华华照耀下;他们俩同年有一句没一搭、打打嘴鼓。聊一些阿焕叔打炭遇到的瓶颈,或是我爸种田的经验谈。不然就是自认坊间听闻,歪哥又有趣的hsE笑话;谁跟谁贼头贼眼跑去看脱衣舞,被他们尾随跟去的妇人家逮得正着,还被掐着耳朵拖回家……。谁去赌賋间赌博,最後输得脱掉K子跑路哩!谁跑去茶店仔找赚食嫲……!全拿出来臭P一下,不管好笑不好笑,燻Si人也不犯法。
他们一面cH0U着「新乐园」牌子的香菸,一面喝着客家酽茶、配起香喷喷的的地豆米,打起斗叙!一口茶、一口地豆米、一口豆腐乾,吃得有滋有味;惬意得天上神仙也b不上。乡下人就是这麽个悠闲、这麽个单纯;凡事这麽个容易满足。他俩更不忘将一口接一口白白的菸雾,同时喷向对方彼此斗气取乐。突然!「啪!」好大一声。坐在我爸身边、听他们说三道四的我,也给吓了一大跳。接着:「唉哟?」啊哈!原来是蚊子大哥,偷偷攻击了阿焕叔肥肥的大腿;阿焕叔岂能放过那只可恶的蚊子?随手一个大巴掌赏了过去。当阿焕叔扬起巴掌的手风一挥,大蚊子早就不知飞到天西哪个吕送去了。阿焕叔不但没打到蚊子,倒是阿焕叔的大腿,被自己的一个巴掌,打得五只红红显眼的血手印,狠狠印在上头。痛得他哀哀叫哩!香菸一丢,用脚底一踏一捻;捻熄闪闪发光的菸蒂。一个转身走到我家客厅的神桌上,拿起一把我阿公自己做的蒲葵扇,又匆匆走了回来。
那个夏天的那个夜晚,到了後来竟成为阿焕叔,和我爸最後相聚的短暂时光。
第二天的中午时分,远在矿坑那边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矿场出事了!
一声爆炸,惊动了矿坑附近的乡民;大伙携家带眷前往出事的矿区现场。有的是心焦得坐立不安,期期等待能有好消息传出来的家属;有的是消防队开着消防车出勤的打火救难人员。个个脸上都神情紧绷略带忧伤;只愿下坑采矿的家人、同侪,能够全数平平安安逃离出事现场。
那家矿坑正巧是阿焕叔作业所属的矿场;矿灾过後有关单位,立即派遣专业人员前来勘查,以便了解当时肇事的真正原由,证实了所以出事的真相。
好端端不知从地底,哪个鬼地方喷窜出来的硫磺火;接触到不知何时钻出来的瓦斯气。结果轰然一声巨响,龙柱炸歪也坍塌了;整个矿坑炸得粉碎。落石加上有毒的烟雾,堵住唯一一条逃生的出口;接着一氧化碳溢出整个坑道、矿井。当时缺氧的情况下,不被气爆炸Si、烧Si的工人,几乎也因爆炸过後的坑内,弥漫着大量有毒气T,而中毒窒息身亡。就算真有大罗神仙在场;可能连神仙都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也难以施展无边法术救援。事发地点又在矿坑地底深处,哪还有逃命的机会。可怜那些为了一口饭吃、入坑打探的矿工,灾难当下没有一个幸免於难。有的工人身T扭曲变形,难以辨识;有的屍块散落一地、和着泥浆模糊成了一堆r0U团,分不出谁是谁。更惨的是矿坑堵Si,有些遗T根本无法运出;导致最後不得不忍痛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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