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漂望春风

北漂望春风 (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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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音机传来地方新闻,蒋中正表示全T国民应加强保密防谍责任。解救同胞,消灭共匪。这段话是用官话讲的,那谁也听不懂的国语官话。二哥在语言听力部分似乎有些天份,卖菜时听见街坊的标语,立即辨认出意思,帮母亲翻译。「匪谍,蒋中正不是足厉害吗?那会连拢打不过?」母亲喃喃说道。

        这不是母亲第一次发牢SaO。在大哥离家不久後,母亲郁郁寡欢,想到她怀老二不久,台湾光复。村里来了一些外省人,说了一些谁都听不懂的话,就要他们每个人将自己的名字、地址、孩子的名字、出生年月日重新整理一遍。虽然这些事情以前日本人也g过,但似乎这国民政府b日本人还要来得霸道和没教养一些。况且,孩子的爸妈都看不懂字,也不晓得他们有没有帮忙选能带来好运的字?

        外省和本省人之间大大小小的冲突不断,母亲也Ga0不懂在吵什麽?母亲认为语言不通,还能吵,那肯定有不公平的事。她似乎认为这些外省八路军看起来还不如Ai乾净的日本人,内心有些嫌弃。台湾岛为了支持老蒋反攻大陆,米价是涨到一家人都吃不饱。自己这些年又被先生打出一身病,上一个伤口还没好,下一个又出现。她还Ga0不懂为何说台语可以是一种罪?她想这些号称国民党的菁英份子,看来也没多聪明,这麽简单的台语讲得零零落落。

        这天,父亲又喝醉回家。米缸里的米又见底了,院子里老母J生下的蛋几天没捡,竟然发臭了。母亲身T日益衰退,病恹恹的躺在床上。孩子们听美国电台的广播音乐听得很开心,似乎什麽也没注意到。也许是这样的无奈让父亲酩酊大醉後突然感到绞痛、愤怒,一个不小心,朝着原来身T虚弱的母亲身上出气。

        母亲的丧礼没钱办,前些日子,父亲为了母亲的病,到处借钱。杂货店墙上纪录满满的赊帐项目,父亲没脸再去借,只好派妹仔去和老板说。最後,一家人将父亲向邻居借来的钱、三哥和大姐带回的钱、二哥去市集卖菜的钱集合一起,凑伙着办。丧礼那天村里的邻居也来帮忙煮饭,村子很小,邻居也是亲戚,办事放心,遵循古礼,请来师父协助,完成诵经、入殓。当时,刚立秋。母亲离开得很突然,好像和大哥约好似的,不想造成家人的麻烦,安安静静的结束她的一生,带着她一些快好的伤痕一起沈睡。父亲为此有些後悔,或许是他那晚喝醉,让母亲生病後再也好不起来。

        邻居一个Si先生的倒是很热心,三天两头来家里帮忙照顾孩子。田里赶着收成,有忙不完的工作,Si先生的太太便吆喝着两个男孩子去田里帮忙。没多久,就自然住了下来。

        大哥离家之後,二哥自然是不能离家了。对此,二哥对大哥有些不谅解。母亲去世,大哥也没回家。二哥模模糊糊地想起大哥口袋里的药,又模模糊糊地选择遗忘,好像遗忘可以让一些意外永远不实现。

        「A、B、C、D.....」二哥认真听着广播里的英语教学,把老蒋与美国人带来反攻大陆解救同胞的信念抛诸脑後。这些从来没有听过、看过的文字更x1引着他。虽然只能简单将字母拆开来读,无法将整个单字念出来,二哥心里却是雀跃不已。脑中回想着昨日市区街道的商店里美国广播电台的乡村音乐,内心隐隐约约冒出上台北的念头。二哥大概也没想到,这个念头竟然大哥、三哥先帮他实现。三哥带着收音机回来那几天,让二哥开心的不仅只是能听广播音乐娱乐,更重要的是能够听美国人说话的声音,让他的kk音标更加标准。要不是大哥先行离开,如今从台北带回收音机的人,或许是他。

        大姊在母亲去世几年後结婚了。是透过亲戚介绍的。原来父亲堂哥的大儿子早些年就去台北谋生,透过他介绍了一位朋友的儿子给大姊。对方是金门人,严格说也算是外省人,讲闽南话的时候口音不大相同。但大堂哥见他一表人才,便介绍给大姊,鼓励他们自由恋Ai。他们都不是台北人,都对这样的环境感到莫名的陌生。纵使口音不同,b起外省或原住民同胞,金门人算是大姊可以接受的结婚对相。那时三哥的老板刚好在找外务,就请新任姊夫来帮忙。兄弟姊妹一起上台北,相处融洽,互相扶持。唯一的遗憾大概是消失的大哥。曾经一家人试着登报寻人,最後都无疾而终。二哥也一直不好意思告诉大夥,他是最後看见大哥的人。如果别人希望还在,也许不让它熄灭算是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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