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怀着不理解不祝福但尊重的心理,博士还是收回了几乎脱口而出的更多形容词,她舔了舔幻痛的齿尖,决定还是等会下楼吃个三明治。
“对了,既然你情况已经好转,那要不要试试鲍勃的另一个提议。”博士起身,试探性地问一下,“如果你愿意半个月去接受一次治疗,应该可以更快解决你......不愿意说的问题?当然,罗德岛分部也不是没有空房间——”
陶瓷杯摔到地面上的钝响打断了博士的话语,她没注意到那个可怜的被摔出裂缝的小茶杯,她看到杰斯顿的脸色完全变了,从正常舒缓一瞬间冷汗淋漓,他伸手几乎是擒住了她的手腕,拇指几乎是快要将她手腕处突起的一块骨头给生生摁下去,“杰斯顿!”博士吸着气叫他,他的表情像是被魇住一样,听见这么一声才缓缓醒过来,意识到自己正非常鲁莽地拉着他有所求的人,而刚刚喝下的饮品已经被自己打翻,水迹难堪地在自己袖口和大腿处的布料漫开,他恼怒地发现自己在最不该失去理智的时候因为这么一句话而失去了理智,而最该死的是尽管他现在意识都清醒过来了,但还是无法控制住手上的力气,他的身体像是比他的意识还要脆弱一样,怎么都不肯放开湖中这一处的浮木。
松手!杰斯顿几乎是厉声对自己下令了,但没用,他不知道为什么没用,这让他再次被恐慌攥住,他可以接受自己一无所有的现状,他可以再爬起来,这还能接受,但如果他的身体都——他还能怎么接受?!
越是愤怒焦急他的手反而摁得越紧,他几乎能听见博士那脆弱得可怜的关节被摁压活动的可怖声音,这还是在他有求于她的现况下!博士压抑着痛呼,但显然她更加习惯这种场景,她尽力将自己还安全的手掌覆盖在杰斯顿正在无意识颤抖的手背上,届于她现在整个人疼得发抖,这可不是件容易事。
“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留下来。”博士看着杰斯顿,她现在的态度又回到了之前那个——带着关切,亲近,但并没有,并没有怜悯的人。博士的态度总是让杰斯顿在偶尔中的偶尔,遗忘掉她的身份,只是人和人,她看到他人不舒服,就过来帮助他。
恶心,令人作呕,杰斯顿没去听她说了什么,反正无论如何也不过是那些慈善晚会或者玻利瓦尔战区医疗援助作秀上会说的东西,一种新的,更为盛大的恼怒覆盖了他,他几乎是顷刻间就下了这么个断定——他讨厌面前这个人。
但该死,她的话语确实很有用,杰斯顿感觉自己的身体松弛下去,拇指一点点松懈,这让双方都跟着舒了口气,杰斯顿很想收回手,摆个更加体面的姿势道歉和表达谢意,但他的身体今天确实一直在造反,他几乎没法指挥动这个本该由他意识操纵的大机器,于是杰斯顿只能以一种他认为低姿态的动作——牵着博士的手,忽视掉他开始变得粘腻的袖口,然后干巴巴地向博士道歉,他还是试图挽救了一下,努力想撑起一个微笑,但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好吧,好像效果也没他以为的那么糟糕。杰斯顿看着博士短促地笑了一下,叹口气,没有继续切换那个更锋利的状态,她无奈地笑笑,包容地说:“我原谅你,不过可以放开了吗?我今天还没吃晚饭呢。”
“额,当然,当然可以。”杰斯顿松开一点,又重新握上,他的掌心汗津津的,用力跟之前比几乎是微不足道,博士欣慰地发现自己应该是加速适应了疼痛,现在都能感觉到手背热得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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