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望初次见到姬琰是在暮秋,风凄雨晦。
他撑着把油纸伞,仍遮不了斜风卷来的湿气,衣袖和下摆湿了半边,耳边只有啪嗒啪嗒雨滴砸落的声音。
不远处的校场中有一匹雪白小马驹正倒在地上哀哀嘶鸣,它喉咙被长刀割断,鲜血汩汩而出,被大雨冲刷,漫往四周。约莫十来岁的少年正跪坐在一旁,搂着它的脖颈,抚摸着它的头颅,浓腥的血几乎把他全身染透了,他浑然不觉似的,直愣愣地看着远方雾色的雨幕。
他瘦得厉害,肩胛骨透过单薄衣衫嶙峋而现,眉眼锐利,有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冰凉死寂。
他怀里那匹小马驹终究是死透了,连痛都不会再叫,只僵死在他臂弯里。雨越发急,似要把这一杆瘦骨淅沥浇折下去。
一抹黑影罩过来,他肩上的雨停了。
少年梦醒一般,怔怔转头看向身后。修长玉立的青年撑着黑色油纸伞站在他身侧,他向他伸出手来,声音温润如溪:“七殿下,下雨了,我来接您回去。”
七皇子姬琰身边的小太监昨日染病去了,舒望方被指来近身伺候小殿下。
姬琰并未搭理他,仍跪坐在雨中,死死盯着马的脖颈上鲜红见骨的豁口。
这样冷的天,又淋了这么久的雨,这夜想来也是安宁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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