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琰烧得神识模糊,瘦弱的少年被裹在被褥中,浑身发颤,口中喃喃不知在念什么。
舒望用酒擦拭他额前,冰凉酒液一遍遍蒸干了,小孩浑身却越发烫了,就连那小盏残酒都要见了底。
他冷冷看着眼前这烧得可怜的少年,暗道自作孽不可活。他若是撑不下去,自己一个太监也无能为力。
他早听说过七皇子生母早逝,又遭皇上厌弃,打小被扔在京郊行宫无所依仗,不然皇子近侍这等差事不会指给他,想必是无甚油水又人人可欺,才落到了自己头上来。
世事难料,七皇子生母姝贵妃当年是何等的荣宠,封赏仪制堪比肩皇后,莫说什么珍馐宝物,就连冬日里要赏莲这样的荒唐事儿,皇上都叫工匠修了温室日夜燃着炭火满足她。
荒郊大雪下埋着冻死骨,后宫中却彻夜烧着火叫那朵朵红莲开着以取悦一女子。
也无怪当初朝臣骂她妖妃。
或许是早年种下的孽,姝贵妃的宸晖殿败落下去也不过是一两年的光景。她先是逾制被幽禁,后又被捉奸在床,那年轻壮硕的侍卫当场被斩杀。皇上顾念旧情,留了她全尸,赐她一杯毒酒了却性命。随后一场大火把宸晖殿烧得一干二净。
后来又滴血验亲,姝贵妃所诞的七皇子确是皇上亲子,可那三四岁的幼童,眉眼间却已经隐隐有那罪妇凌厉妖冶的模样,皇上见到他便生厌,索性弃了他到行宫去,只遣了几个宫人照看,便再也没问过。
宸晖殿的大火烧起来时,向来慈悲端庄的皇后沈氏正在茶室中闭目数着佛珠,周身焚香缭绕,她口中默念着,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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